祝福
写在我的第二张唱片出版前 有人告诉我说:"现在民歌已经在走下坡了!"我人虽在海外,从报章杂志上也看了不少有关这方面的报导。根据我的理论,此一说法乃源于两种现象:一是唱片销售指数的降低,二是民歌手走入歌厅的争议。在我看来,这两个问题都不是造成民歌走下坡的原因,我的逻辑是:民歌这两种字已渐失其新鲜性,取而代之的是普遍民众对这个名词发展了六年之后的失望;也许说失望是过分严重了些,那么就说是民众的品味标准较之以前严谨了吧!犹记得民歌风气之初,大家对他的色容(Janus举手发问: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呀?)与鼓励,六年以后的今天,民众的色容与鼓励已经用尽了,代之而起的是要求与期望;当飢不择食的阶段过去以后,继继而来(应该是”继之而来”)的将是自然淘汰与优者生存;由此看来,唱片销售指数的降低不但不意味着民歌的走下坡,反而意味着民众的走上波。在此我不是说所有的民歌或民歌手水准不够,而只是单纯指出普遍民众的要求增高罢了! 至于民歌手走入歌厅一争论,在我看来亦是一桩小题大作。我举双手赞成民歌手将唱歌职业化,因为职业化的态度与投入是提高其音乐水准的方法之一;旁观者抱着又要马儿肥,又要马儿不吃早(错字,应该是”草”)的态度,是不分(哈,又一错字,当时的企划人员大概没空校稿)平的。问题不在走入歌厅,问题在社会如何提供一个民歌手工作的场所,职业歌手甚或只是半职业性的歌手不能等着那一年一度或二度国父纪念馆演唱会啊!舞台表演是活的音乐,是与民众的直接接触,单靠唱片,无法推动民歌,想想当初杨弦亦是起于一场演唱会啊!有时,我甚至佩服那些胆敢走入歌厅的民歌手,以积极的参与来替代消极的退缩。说不定以后的歌厅能够不是以前的歌厅。一道心障的破除,这说不定是民歌走上坡的第一步呢!单凭一些表象来断定民歌的起伏是不公平的。 犹记七九年橄榄树出版的时候,对于舆论将之冠上民歌的头衔,一直感到不舒服,不是别的,只是有一种很矫情的感觉;两年后的今天,我较能体会民歌的精神会意(嗯,应该是意义吧,我猜),不论其曾源于美国六O年代所谓的民歌FOLK SONG或者其不符合传统民歌的范畴,民歌对我来说,就像李泰祥所谓的”新歌”一样,我唯一有兴趣的是如何将这些”新歌”或”民歌”唱成”好歌”。这将是我自此以后唱歌的目标,也是我出这第二张唱片的最大希望。 对这张唱片里的每一首歌,我都有着不同的感情与喜爱,不论是在演唱的方式上以及曲乐的安排上,与上一张橄榄树都有很大风格上的不同。叫它们民歌也好,新歌也好,我只希望有人能叫它们一声”好歌”。 齐豫 写于洛杉矶 七十年十二月二日 其实,齐姐喜欢在唱片内自己写文案的习惯 在个人第二张唱片--「祝福」里已经开始萌芽了 有人说诗人拥有最自由的灵魂,我们的确在齐豫天使般的咏唱里阅读到解严时代禁锢不了的诗心.。诗人余光中被传唱最多的作品[传说]获得当年金鼎奖最佳作词奖,作家三毛的[一条日光大道]却因部分歌词内容被检审单位认为不妥而遭禁播。而白萩名诗[雁]则因原出版公司将一句象征诲暗绝望的歌词化装成无穷的光明与希望,荒谬地逃过一劫。与专辑同名的[祝福]及罗青的[春天的浮雕]则在理想主义弥漫的校园内得到纯情的回声。或许,这张专辑在民歌运动中意外的成就了保守时代的压抑美学,却留给乐迷们永远自由的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