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00]时代音乐网 www.78497.com  [00:01.64]清明时节雨纷纷 [00:04.76]古话果然没有错 [00:07.10]这几天是天天下雨 [00:10.25]夜里雨滴打在玻璃窗上 [00:13.13]发出了滴滴答答的响声 [00:16.22]那种连续不断的声音 [00:18.41]让人的灵魂深处都感觉到烦闷 [00:23.25]夜已经深了 [00:24.87]我躺在床上 [00:26.64]迷糊地看着窗户 [00:28.56]却一直无法入睡 [00:31.01]白衣已经睡得很熟了 [00:33.32]均匀的呼吸听着让人安心 [00:36.54]我翻了个身 [00:37.62]慢慢地闭上眼睛 [00:39.75]脑子走马灯似的闪过些杂乱的念头最后定格在很早以前 [00:47.86]一个关于我和祖母的故事里 [00:53.51]那个时候我还小 [00:55.66]调皮是我们那个年纪孩子的通病 [00:59.24]我和一群玩伴砸过邻居的玻璃 [01:02.30]扎破过老头自行车的轮胎 [01:04.91]还欺负过林家的小丫头片子 [01:08.16]每一次闯祸 [01:09.88]我基本都傻乎乎地冲到最前头 [01:13.54]自然 [01:14.20]我也就是那些大人们谴责的首要对象 [01:18.89]父亲基本每一次都得把我揍一顿 [01:22.10]母亲在旁边看着 [01:23.84]虽然心疼 [01:24.89]但是嘴里也说我太不懂事 [01:28.15]只有我那年迈的奶奶 [01:30.61]总是眯着那老花眼 [01:32.44]摇摇晃晃的来保护着我 [01:36.40]父亲极其的尊重奶奶 [01:39.42]奶奶是我家地位最高的女性 [01:42.48]据说奶奶原本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01:46.41]念过书 [01:47.31]见过世面 [01:49.05]因为看上了爷爷的踏实 [01:51.75]哎 [01:52.07]也别管爷爷有多穷啊 [01:54.14]反正就跟着嫁了过来 [01:56.40]于是就嫁鸡随鸡的过着苦日子 [02:00.40]娘家人也不再搭理他了 [02:03.13]这算是断了关系 [02:05.50]只有奶奶的哥哥还是舍不得自己的亲妹子受苦 [02:10.69]奶奶离家时 [02:12.19]她悄悄和奶奶说 [02:14.14]日子过不下去了 [02:15.61]就和家里说 [02:17.14]再怎么都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在外面吃苦遭罪的 [02:22.00]但是 [02:22.99]哪怕是在最困难的时候 [02:25.51]奶奶去给人家挑煤炭 [02:27.76]也没向娘家要过一分钱 [02:31.85]而在我的记忆里 [02:34.09]奶奶总是一头简洁的花白短发 [02:37.60]显得不是那么年迈 [02:39.58]还是很有精神的样子 [02:41.77]衣服一直都是蓝灰色的 [02:44.38]很整洁 [02:45.52]到了冬天 [02:46.72]她会围一条很老式的围巾 [02:50.08]就是这样一个老人 [02:52.09]总是在我无理取闹、无法无天的闯祸后 [02:56.05]不骂我也不打我 [03:03.08]我一直认为奶奶是个软弱无能的老妇人 [03:08.54]直到那件事之后 [03:11.61]改变了我的看法 [03:16.32]那是一个暑假 [03:18.23]12 岁的我陪着奶奶一起去他的家乡 [03:22.67]也算是避暑 [03:24.61]奶奶的家乡啊 [03:26.05]在齐云山附近 [03:28.12]边上有一个偏远闭塞的小镇 [03:31.81]镇子很萧瑟 [03:33.46]几乎没什么年轻人 [03:35.70]只有些老人在收拾农活儿 [03:39.09]匆匆半个世纪过去了 [03:41.71]爷爷早早地离开了人世 [03:44.83]而奶奶终于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家 [03:49.35]回去的时候 [03:50.73]几乎没有人记得奶奶了 [03:53.73]奶奶的娘家姓许 [03:56.04]其实在民国的时候 [03:57.84]这属于这一代出名的书香门第 [04:01.67]据说在宣统年间还出过几个进士 [04:05.63]当然了 [04:06.59]到了文革的时候 [04:08.30]那些老黄历的东西全都被毁坏殆尽了 [04:13.35]奶奶挽着我在村子里走了好几圈 [04:17.46]照着原来的记忆 [04:19.23]找到了可能知道许家的人 [04:22.74]最后在镇子中找到了当年在许家赶过短工的老王头儿 [04:30.20]奶奶笑呵呵的走过去和老王头打招呼 [04:34.19]王二哥 [04:35.54]你还记得我不 [04:38.03]老王头抬起头 [04:39.74]眯着眼睛看了许久 [04:42.41]才认出了奶奶 [04:44.33]激动得几乎跳了起来 [04:47.09]连忙招呼我们去屋子里坐 [04:50.33]我们进了屋子 [04:51.92]那房里家具很少 [04:54.50]而且样式非常老实 [04:57.23]老王头儿给我和奶奶倒了水 [05:00.14]我看得出老王头很尊敬奶奶 [05:03.79]他和奶奶说话的时候啊 [05:05.83]都称呼他二小姐 [05:08.99]老王头搬了个板凳 [05:10.67]坐在我们旁边 [05:12.20]吸了口吐烟开始说 [05:14.92]二小姐 [05:16.36]你怎么才回来看都过去那么多年 [05:21.91]徐家老爷子在你出嫁后不久就去世了 [05:26.44]你大哥一个人撑不了许家的门面 [05:30.16]最后也搬到外地讨生活喽 [05:34.45]奶奶叹了口气 [05:36.66]50 多年过去了 [05:39.01]往事如烟的感觉 [05:41.08]其实只有经过岁月的人才能明白和体会 [05:46.45]所以我不明白 [05:47.86]奶奶那声叹息代表了多少的遗憾和无奈 [05:53.74]我那个时候玩心特别的重 [05:57.08]对来这么一个小的村镇很好奇 [06:00.83]其实一进村子 [06:02.51]我就发现了一个封死的漆红大棺材斜插在地里 [06:10.03]而且家家户户在门口都挂着红色的绸子 [06:15.97]风一吹过 [06:17.47]镇子里各家的门上都会飘起鲜红似血的绸带 [06:23.23]我歪着脑袋看着奶奶问阿奶 [06:27.19]为什么门口会有个大棺材呀 [06:29.83]还有 [06:30.52]大家为什么都挂红布头在门口啊 [06:34.65]奶奶看了老王头儿 [06:36.78]显然他也不太明白 [06:39.21]老王头眼神闪烁 [06:41.49]显然很害怕回答这个问题 [06:44.49]就像是要躲避什么东西一样 [06:47.99]回头看了好一会儿 [06:50.66]才凑近我们身边儿 [06:52.82]压低了声音说 [06:55.16]哎 [06:56.30]这也没法子 [06:58.13]镇子里出了事 [06:59.90]闹了易灾 [07:01.49]前段时间死了好多的人 [07:04.55]现在能够平安无事 [07:07.52]都是多亏了一个老斗士的指点 [07:11.18]他告诉我们呢 [07:13.10]其实我们这里闹的是黄大仙儿 [07:16.99]要给大家弄一个大宅子 [07:19.57]大家住的是棺材 [07:21.67]所以要用上等的黄梨木做一口大棺材 [07:26.56]横插在镇口算是大仙的府地 [07:30.85]还有家家户户都要挂上红布头底栽 [07:36.47]奶奶看了四周 [07:38.45]回头问了老王头说 [07:40.63]那么现在呀 [07:41.95]这里一个许家的人都不在了吗 [07:45.10]老王头磕了磕烟袋 [07:47.44]低头想了半天 [07:49.15]突然抬头说 [07:50.83]二小姐呀 [07:52.54]你还记得你有一个表亲家吗 [07:56.98]好像还住在这里 [07:59.29]叫 [08:01.08]叫许皮子 [08:03.73]奶奶点点头 [08:05.86]记得记得 [08:07.33]他父亲呢 [08:08.47]是个小木匠 [08:10.33]当初他年纪轻轻 [08:12.19]手艺就非常精湛了 [08:15.75]是啊 [08:16.95]他的木工活儿在这里数一数二的 [08:20.70]当初黄大仙的宅子就是他给做的 [08:25.14]王老头儿说道 [08:27.03]你可以去他那里看看 [08:30.78]王老头十分的客气 [08:33.00]还给我们带了路 [08:34.86]我和奶奶两个人就跟着去了 [08:38.51]到了我那表大爷的住处 [08:41.12]表大爷是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头儿 [08:44.81]仅剩的那只眼睛很小 [08:47.24]看东西总是眯着 [08:49.67]还时不时地眨着眼皮 [08:52.24]你看得久了 [08:53.74]好像连自己的眼皮也有眨几下的冲动 [08:57.80]他身材很矮小脸很纤瘦 [09:01.53]嘴边还有些发白的胡茬子 [09:05.15]身上那套老褂子似乎已经好多年没洗过了 [09:09.68]头发乱糟糟的 [09:11.15]好似一个鸟窝 [09:12.89]身上的一股味儿更是让人一阵头晕 [09:16.98]但是他一看见奶奶就认出了他 [09:21.28]连忙上去拉着话说 [09:24.22]二丫头啊 [09:25.78]你可回来了 [09:27.67]我还以为啊 [09:29.08]我一辈子还见不着你了呢 [09:32.92]我看着表大爷 [09:34.54]他也看着我 [09:36.10]然后咧着嘴笑道 [09:39.01]这个是你孙子 [09:42.04]看着多清秀啊 [09:44.11]没想到你还会带着孩子来这儿啊 [09:47.79]奶奶也笑着说 [09:49.59]都几十年过去了 [09:51.90]老了总想着落叶归根呢 [09:55.50]好歹闭眼前来这里看看 [09:59.40]我突然看到老头那只瞎了的眼睛闪过一道青绿色的光